再见之前 先说再见｜03
03
在自己改了两周错字之后，李敏亨的读写水平已经有了大幅提高，当然是在李东赫的帮助下。李东赫也不是全无收获，他知道了枫叶的形状有点像鸭掌，到了加拿大的秋天就会变红；还有加拿大人吃肉菜更多，米饭和面吃的很少，不过李敏亨很爱吃奶奶做的刀削面；他还知道李敏亨喜欢吃辣酱腌的小墨鱼和酱油腌的黄瓜条，蒸海鲜不是很爱吃，但是放到汤面里就能吃很多。
马上就是新年了，首尔的有钱人们陆续来到济州岛过冬，餐馆的生意愈发忙碌起来，李东赫起得一天比一天早，每天上课无精打采，只想打盹。
李敏亨自告奋勇地要去餐馆帮忙，他从没做过什么家务活，终于在打碎几个盘子之后被李东赫赶到角落写作业。
店里太嘈杂了，李敏亨写不下去，手撑着下巴看李东赫屋里屋外地忙。虽然已经是大小伙子的身高，身板却像银鱼一样薄，在各个小饭桌之间游动，李敏亨的眼睛也跟随着李东赫的身影游来游去。以前从没这样仔细观察过李东赫，原来笑的时候是露出六颗牙，刘海有点长了，低头和客人说话再起身的时候会轻轻甩一下头发，皮肤是蜜色的，脸比胳膊要白一点，远远看去瘦高挺拔，像一杆年轻的榧子树。
盯地久了，李东赫感觉到了身后一束直直的视线，趁着没有客人招呼的空档，到李敏亨旁边的角落坐下休息。没等李敏亨反应过来，他直接拿起李敏亨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。
离得很近，李敏亨侧头清楚地看见李东赫的喉结上下翻动，脖子上挂着细碎的汗滴，刘海也汗湿了，歪歪地贴在额头上。李东赫吵着好热好累，把棉衣扔在一边，头靠在李敏亨肩膀上说要眯一会。
“东赫，冬天不要穿单衣，快穿上外套再睡。”李敏亨着急地把李东赫的胳膊塞进外套袖子里。
“我不睡，就是歇一会。”
李敏亨看着李东赫翻白眼一样闭上了眼睛，很明显是累睡着了。他半扛半抱地把李东赫背到了卧室，被褥展开铺到地板上，再把李东赫轻轻放进了被窝。
取暖的炭炉被拿到了客人桌旁，卧室湿冷湿冷的，李敏亨不经意碰到了李东赫的手，凉得像冰棍。他迅速起身投了一块热毛巾，小心地擦干李东赫脸和脖子上的汗，不然这样会感冒的。擦完又觉得不够，又接了一杯很烫的水，两手捧着杯子，再用手的余温给李东赫捂手。
他捂一会儿，再捧着烫烫的水杯恢复手的温度，然后再探进被窝里握住李东赫的双手。
李东赫的手软软的，李敏亨感觉自己握住了一团棉絮。月光从薄薄的纸门透进来，他低头看着他的睡容，李东赫也许在做梦，脸上有浅浅的笑意，无意识地回握了一下李敏亨的手。
一阵奇异且毫无规律的鼓声在李敏亨心脏里搏动着，鼓声被血液带着从心脏奔向耳膜，震得他几乎快听不到卧室外的嘈杂。
李东赫睡了半小时，李敏亨就帮他捂了半小时的手，热水已经换了三杯。李东赫腾地坐起来，手抽了出去。尴尬的氛围在黑漆漆的卧室里飘荡着，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，都偏头看向别处。手很温暖，以至于舒服到李东赫做了个小小春梦。
“东赫……一会忙完了早点休息，注意别着凉了，我先回家了。”李东赫余光看着李敏亨收拾书包，卧室里没开灯，他不知道李敏亨什么表情。
奶奶在喊李东赫的名字，估计是忙不过来了。李东赫大声应答着，李敏亨也迅速站起来拉上外套，一溜烟从东赫家跑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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